裕妃听这话,才稍稍镇定了许多。
“明明这帕子的样式,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她做的,”献嫔说道,“况且汤公公做事一向谨慎,若要搜查到这坐垫之中的血帕子也并非难事,如此惹眼,即便是她存心要谋害常仪,用这样的法子,岂不是太铤而走险了一些?这不是平白给她们母子招致灾祸吗?”
“可宫中除了他,还能有谁?”裕妃说道,“再者说,那常信打死浣熊幼崽一事,修儿连你都未曾说,只有我与她知道,也只有她会有这样狠的心肠。”
“姐姐,我也看不上邓婕妤的为人,”献嫔劝解道,“我这话并非是要替她开解,只是,若我是邓婕妤,便会从旁人的宫里再偷一个帕子,嫁祸给旁人,或者就用外头买得,自己落个干净,横竖不会用自己宫中独有的花样,若是让一看便知道是自己所为,岂不是自戕自灭之举?”
小主,
“妹妹说的也有理,”裕妃冷冷地说道。
“她在姑苏别宫之时虽然跋扈,可是入宫之后,一直谨小慎微,也不曾生事,虽然仍旧会苛待宫中下人,可是对宫中位份比她高的嫔妃,也算是小心侍奉,退避隐忍,这邓婕妤虽然回宫来,可陛下对她不过尔尔,连陛下都不眷顾着她,她有什么样的底气敢生事呢?再者说,邓湄湘不过乐户出身,在朝廷之上没有半点根基,她眼下所有,不过只有一个常信罢了,我想她还没有蠢到做这样的事,”献嫔说道。
“倒是的确如此,”裕妃说道,“方才我一看到这帕子上的纹样都气昏了,一时冲动了些,还请妹妹莫要见笑。”
“怎么会?”献嫔说道,“若是常修遭遇此事,我想我也会如姐姐一般的。”
“呸呸呸,常修好好的,休说这话。”裕妃说道,“如今冷静下来,仔细想想妹妹的话实在有理,陛下也是慈父心肠,若是看到这帕子,知道那日校场上的事,也会认定了就是邓婕妤所为,不会再深查下去,若是当真是有人故意嫁祸给邓婕妤,那凶手逍遥法外,岂不是还要再伺机加害常仪?”
“是啊,姐姐说的极是,我也是这般想的,”献嫔说道,“因此一直未将这血帕子交给汤公公。”
“妹妹沉着谨慎,此事多亏了有妹妹。”裕妃说道。
“这几日我也一直在想,”献嫔说道,“究竟是谁做出了这样的事?先是谋害常仪,又看准了那日校场上的事,嫁祸邓湄湘,若是邓湄湘被问罪,常信也和四皇子一般成了没有娘的孩子,也大致失去了登上储位的可能,姐姐,你想,此事谁会真正从中受益呢?”
“如今宫中的皇子只有五位,四皇子常俊已经与储位无缘,他一个皇子在外间行走,内宫里无人,想来也做不成此事,此次之事,还是冲着常仪来的,还捎带了上了七皇子常信母子,再者,此事也绝对干系不到妹妹,如此想来,真正受益的只有三皇子常偱,”裕妃思量着说道,“难道是荣妃?”